少小未知事

每次看著同學相片的slide show，一個一個的青澀少年模樣很有趣，有的很憨頭憨腦、有的自少已見帥勁、有的是已顯俊男美女青春容顏、有的是呆楞楞的好笑模樣、有的嬌滴滴、有的蠻 秀氣的、有的傻裡傻氣、有的乖寶寶型的、有的土裡土氣、有的小醜鴨型的、真令人覺得可愛又有趣，看得我不禁哈哈哈大笑。

那 確實是未歷人生桑蒼潔淨純真的面孔，曾幾何時大家都先後墜入滾滾紅塵嚐盡人生百味，身心都已泛累了，以致於突然看到了那懞懂未開的青澀無邪面孔時，所有腦 中的記憶就翻動的映現出來了。同學相片都是獨家擁有視若珍寶的陳智所提供吧？還有許多沒有相片的同學、或沒有呈現上網的，其中一個同學是吳觀福，為何提到 他的名字呢？有一段年少的記憶關連著他的往事，而想提一提這位不幸早逝的同學。

吳觀福是在我 們上三年級班時的一個由從義來(?)的插班生，鄭玉蘭主任老師安排我坐在他和梁容(梁文勇) 之間的最後一排長桌椅，當時他和我一般高，梁容卻比我矮了一點，每天吳觀福放學回家的路上總愛提著他的一雙黑球鞋赤著腳走路回家。我每次踩著腳踏車上學見 到他那樣赤著腳，鞋提在手上卻不肯穿，總是看不過他怎麼像越南人般愛赤腳上學，覺得他這個人很奇怪，很不合學生的打扮規矩。那時的我一板一眼的，因此對他 產生不能認同的心理，那時候的我無法了解一個常生活在鄉野間無拘無束的孩子，和生活在小鎮上被禮儀所制約的女孩的眼光有所區別。梁容也好像與我一樣的心理 去排拆他，一方面也許是ma cũ ăn hiểp ma mới吧！我們一鼻孔出氣的想整他，所以每次上課鐘敲響後老師進來了，班長高呼立正時；大家同學乖乖起立，我和梁容卻彼此打了個眼色，頗有默契的一同提起 自己的右腳悄悄的挪開我們所坐的長板椅子，等班長一聲坐下，吳觀福就向下坐了個空，四腳朝天！我們還原地站著哈哈大笑，引著全班同學也哈哈大笑起來。這樣 的惡作劇他有時會有所警惕不上當，有時忘了防範，因此常有庇股著地四腳朝天給大家哄堂大笑的機會，有時令笵承桐老師想笑卻不願笑的被我們看到的強忍表情， 讓我們這些愛搞蛋的同學更變本加勵，可是吳觀福卻只是罵兩句瞪兩個人一眼就算了，反正鬥不過地頭蛇。直到一次已看在眼裡的鄭玉蘭老師對全班語重心長的說： 你們同學間要互相愛護，視同學為兄弟姊妹般才對，而不要分男生或女生的彼此對立。。。等等。那時候個子高的男女同學是一國的，矮小的男女生是另一國的兩國 沒有邦交，不相往來。鄭老師沒有教訓或處罰我和梁容這兩個侵負新生的搞蛋學生，卻如此苦口婆心的導引開解我們，我心中突然有了明燈，開始聽話既不再侵負好 脾氣的吳觀福，還常在下課後約了男女同學一齊作遊戲，我們常跑到球場邊那時候的一堆堆被拆掉，不再延用而堆起如丘的觀球木頭座位上玩打戰遊戲，大家追逐、 跳躍、整個校園的胡闖亂跑，那時侯不分男女融成一片，除了兩個愛打玻子的王秀嫻和郭勳貢從不加入我們這幫追逐党外，幾乎所有同班同學都打成一堆，那時確是 天真無邪令人終生難忘的快樂時光。

六年級畢業後，吳觀福是否仍與我們同上初中或中途輟學我沒有印象，後來也沒有他的消息，再後來聽說他回原籍做教員，此外也沒聽到他的任何近況。直到某年聽到他遇難的惡耗傳來令我們一般常來往的同學都唏噓不已！他這麼年青而被無情的戰火結束了寶貴的生命，老天不公啊！

小 學三年級時愛開別人玩笑和捉弄同學推成對的習性完全出於自己緩遲入學，開始的渴望上學而喜愛黎美顏老師而勤奮到二年級時何老師的嚴肅使自己戰戰競競生怕惹 事會遭体罰，到和氣溫婉的鄭老師當主任的三年級我那愛鬧的潛在意識就抬頭了。多少年後的今天從連絡一個到一個的同學到同學會時相逢的興奮，回想起曾經那麼 侵負吳觀福的那段往事心裡不免帶著絲絲的歉疚。

蔡惠娥完稿於七月二日二零十一年